薛嫂儿道:“他有说贴儿在此。”
向袖中取出。春梅看了,顺手就放在窗户台上。
不一时,托盘内拿上四样嗄饭菜蔬,月桂拿大银钟,满满斟了一钟,流沿儿递与薛嫂。薛嫂道:“我的奶奶,我怎捱的这大行货子?”
春梅笑道:“比你家老头子那大货差些儿。那个你倒捱了,这个你倒捱不的,好歹与我捱了。要不吃,月桂,你与我捏着鼻子灌他。”
薛嫂道:“你且拿了点心,与我打个底儿着。”
春梅道:“老妈子,单管说谎。你才说吃了来,这回又说没打底儿。”
薛嫂道:“吃了他两个茶食,这咱还有哩?”
月桂道:“薛妈妈,你且吃了这大钟酒,我拿点心与你吃。俺奶奶怪我没用,要打我哩。”
这薛嫂没奈何,只得灌了一钟,觉心头小鹿儿劈劈跳起来。那春梅努个嘴儿,又叫海棠斟满一钟教他吃。薛嫂推过一边说:“我的那娘,我却一点儿也吃不的了。”
海棠道:“你老人家捱一月桂姐一下子,不捱我一下子,奶奶要打我。”
那薛嫂儿慌的直撅儿跪在地下。春梅道:“也罢,你拿过那饼与他吃了,教他好吃酒。”
月桂道:“薛妈妈,谁似我恁疼你,留下恁好玫瑰馅饼儿与你吃。”
就拿过一大盘子顶皮酥玫瑰饼儿来。那薛嫂儿只吃了一个,别的春梅都教他袖在袖子里:“到家稍与你家老王八吃。”
薛嫂儿吃了酒,盖着脸儿,把一盘子火薰肉,腌腊鹅,都用草纸包裹,塞在袖内。海棠使气白赖,又灌了半钟酒。见他呕吐上来,才收过家伙,不要他吃了。春梅分付:“明日来讨话说,兑丫头银子与你。”
临出门,春梅又分付:“妈妈,你休推聋装哑,那翠云子做的不好,明日另带两副好的我瞧。”
薛嫂道:“我知道。奶奶叫个大姐送我送,看狗咬了我腿。”
春梅笑道:“俺家狗都有眼,只咬到骨秃根前就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