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言说念月娘,以挑探其意,说:“云理守虽武官,乃读书君子,从割衫襟之时,就留心娘子。不期夫人没了,鳏居至今。今据此山城,虽是任小,上马管军,下马管民,生杀在于掌握。娘子若不弃,愿成伉俪之欢,一双两好,令郎亦得谐秦晋之配。等待太平之日,再回家去不迟。”
月娘听言,大惊失色,半晌无言。这王婆回报云理寺。
次日夕晚,置酒后堂,请月娘吃酒。月娘只知他与孝哥儿完亲,连忙来到席前叙坐。云理守乃道:“嫂嫂不知,下官在此虽是山城,管着许多人马,有的是财帛衣服,金银宝物,缺少一个主家娘子。下官一向思想娘子,如喝思浆,如热思凉。不想今日娘子到我这里与令郎完亲,天赐姻缘,一双两好,成其夫妇,在此快活一世,有何不可?”
月娘听了,心中大怒,骂道:“云理守,谁知你人皮包着狗骨!我过世丈夫不曾把你轻待,如何一旦出此犬马之言?”
云理守笑嘻嘻向前,把月娘搂住,求告说:“娘子,你自家中,如何走来我这里做甚?自古上门买卖好做,不知怎的,一见你,魂灵都被你摄在身上。没奈何,好歹完成了罢。”
一面拿过酒来和月娘吃。月娘道:“你前边叫我兄弟来,等我与他说句话。”
云理守笑道:“你兄弟和玳安儿小厮,已被我杀了。”
即令左右:“取那件物事,与娘子看。”
不一时,灯光下,血沥沥提了吴二舅、玳安两颗头来。唬的月娘面如土色,一面哭倒在地。被云理守向前抱起:“娘子不须烦恼,你兄弟已死,你就与我为妻。我一个总兵官,也不玷辱了你。”
月娘自思道:“这贼汉将我兄弟家人害了命,我若不从,连我命也丧了。”
乃回嗔作喜,说道:“你须依我,奴方与你做夫妻。”
云理守道:“不拘甚事,我都依。”
月娘道:“你先与我孩儿完了房,我却与你成婚。”
云理守道:“不打紧。”
一面叫出云小姐来,和孝哥儿推在一处,饮合卺杯,绾同心结,成其夫妇。然后扯月娘和他云雨。这月娘却拒阻不肯,被云理守忿然大怒,骂道:“贱妇!你哄的我与你儿子成了婚姻,敢笑我杀不得你的孩儿?”
向床头提剑,随手而落,血溅数步之远。正是:三尺利刀着项上,满腔鲜血湿模糊。
月娘见砍死孝哥儿,不觉大叫一声。不想撒手惊觉,却是南柯一梦。唬的浑身是汗,遍体生津。连道:“怪哉,怪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