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茗起身告退,景惜云既去了淮安王府,想必谢鸾也在,正好省了两头跑,干脆一并请去未央宫。
出宫路上芳茗还在想着,倘若谢鸾真是陛下和皇后的血脉,以陛下的脾气,这样的奇耻大辱发生在皇家身上,还牵扯到皇后,惜云公主怕是很大可能活不了了。
更何况,皇后一向不待见景惜云,此事便不可能草草掩盖了事。
唯一顾忌的,就只有太后的态度。
太后对景惜云的偏爱都写在脸上,就算得知她不是自己的孙女儿,这么些年带在身边教导,说没有感情想想也是假的。
届时太后出面保下景惜云,陛下总不能忤逆太后……
芳茗摇了摇头,皇家这些事儿也不是她能管的。
她只是心疼皇后,因着当年难产落下病疾,接着又丢了女儿,这些年更是病痛缠身,哪怕宫里有最好的太医,也不知还能熬几年光景。
也就谢姑娘进宫后,娘娘的气色才比平日好些。
往好处想,娘娘认回了谢姑娘,兴许病情能有好转呢。
想到这,芳茗嚯地掀起帘子,催促外头驾车的内侍。
“快些!
娘娘该等不及了。”
另一边,荣和长公主正乘着轿辇赶往大理寺。
此时大理寺牢狱咒骂声不止,正是从最里间牢狱传出来的。
几个狱吏正围着吃酒,听见里头的动静,骂骂咧咧走了进去,对着里头好一顿训斥,牢狱这才彻底安静下来。
狱吏回到回头继续吃酒,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,“这虎落平阳被犬欺,敬国公府的好日子算是到头喽。”
“可不是,”
同僚捧起鸡腿啃了一口,“也不看看大理寺是什么地方,管他是皇亲国戚公爷侯爷,来了都得掉上一层皮,死到临头了还在老子面前装大爷,老子手上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。”
“话虽这么说,”
另一个狱吏往里头瞅了一眼,小声说道:“也别把人都得罪了,上面罪名还没下来,万一……”
“怕什么?”
狱吏喝得醉醺醺,一手揽过他的肩背,“新来的?”
狱吏点头。
“跟你说啊,敬国公府咱们当然得罪不起,可谁让他们得罪了四皇子殿下呢?还有淮安王世子——”
说到这,狱吏顿了一顿,继续说道:“你可知道里头那几位是如何进来的?”
狱吏茫然摇头。
这可不是他一个刚进来的新人可以打听的。
“结党营私?贪赃枉法?”
对方啧了一声,继续卖关子,“敬国公府那位谢大姑娘,你听说了没?”
“嗯。”
数月前敬国公府找回女儿的事情,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,谁没听说过那位乡下来的谢大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