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僚眯了眯眼,说的津津有味,“敬国公府原来的嫡女早就夭折了,今儿进宫选妃的那位谢大姑娘是假的,四皇子险些娶了一个村姑,你说四皇子能就这么算了?那谢大姑娘如今又是裴世子的未婚妻,裴世子不得替谢姑娘出一口气?这二位可都命人来过,要咱们好生招待这位国公爷……”
狱吏拧眉,“这不公报私仇吗?”
同僚睨着他,半晌没吱声,而后拍了拍他肩头,“算了,跟你说了也白搭。”
“行了,我先去眯会儿。”
同僚怏怏打了个吹欠,临走之前不忘将桌上的马鞭塞过去,“今晚就交给你了,敢大嚷大叫吵老子睡觉——”
“抽他!”
狱吏看着手上沾血的鞭子,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径直朝里头牢房走去。
此时牢房内,谢栩一身囚服,铁青着脸盘腿打坐,谢崇山在牢里焦躁踱步。
一旁的谢老夫人靠着墙角阖目养神,许氏脸上几道红印子,跪坐在地上,目光空洞,仿佛被抽走了魂。
谢衔川扒着栏杆呜呜大哭,喊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。
自从谢鸣凤被带进宫,谢衔川就跟着许氏住在许家,结果许家的人把许氏当妈子使唤,连带着也不待见他,他便又回了敬国公府,继续混吃等死。
谁知还没过几天好日子,一伙官兵冲了进来,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,便被官兵绑了带走,紧接着又被两个狱吏吊起来一顿抽打,恶狠狠逼着他招供。
谢衔川本就是一身软骨头,在外只敢欺软怕硬,鞭子往他面前一摆,根本用不着逼供,他就恨不得把什么都招了。
可话到嘴边,他才反应过来,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谢家犯的什么罪。
谢家换孩子他一无所知,今儿紫宸殿的事还未传到国公府,他就被一伙官兵带走了。
直到现在,他还不知道,谢鸾并非她的亲妹妹。
而那两个狱吏也不问,二话不说就把他吊起来抽打。
……好像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似的
这会儿谢衔川终于意识到不对,鼻涕流到一半,“为何那村姑不用进来?”
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。
谢衔川咽了口唾沫,一一看过谢栩,谢老夫人,还有在牢房不停踱步的谢崇山,赶紧收回目光,连滚带爬坐到许氏面前,“母亲……”
许氏被这一声唤回了魂,怔怔看着谢衔川,而后抱着他悲恸大哭,“我的儿。。。。。。”
谢衔川吓坏了,此刻还在问:“母亲,到底发生了什么?你们都不和我说,还有三弟,他怎么不和我们关在一处?”
不待许氏回答,谢衔川倏然瞳孔大睁,瞧见门口的狱吏,忙不迭拽住许氏的手,语无伦次道:“母亲,您快告诉我……我、我到底该招些什么……”
许氏撇开脸,闭上眼晴流泪,任由狱吏把谢衔川带了出去。
哭喊声渐远,接着隔壁响起凄厉的惨叫声,清晰地传到牢里每个人的耳朵里……
“父亲!”
谢崇山突然站定,攥着拳头说道:“他们简直欺人太甚!
今日在陛下面前该认的都认了,还能再招些什么?倘若三弟屈打成招,把不该招的招了——”
“行了!”
谢栩睁开眼睛,“几个小吏都敢这般行事,你以为是得了谁的授意?”
谢崇山一脸隐忍,“父亲,我们不可再坐以待毙,得赶紧想法子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