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就说。。。是本将特意讨来的好酒。"
赵成猛地踹翻酒坛,毒酒渗进冻土滋滋作响。
"您真要当石敬的狗?"
他独眼里迸出血丝。
"北新城里可是大皇子!"
"大皇子?"
王贲突然冷笑。
"你没看见,石敬连让我们活着回去都不肯。"
赵成突然大吼。
"那你就甘愿让帐外这三千人陪你一起窝囊?"
大吼之后,赵成突然平静下来,眼中似有泪珠滚动,声音也略沙哑起来。
"我们,就这样认命?"
王贲苦笑道。
"不然?去了北新城,也不过送死而已。这大皇子再有本事,也难掀翻这局棋。"
赵成闭着眼说道。
"你怎么变成这样了。"
赵成语气意外的平静,平静地夹着失望,平静地跟着这个曾经的忠勇大将一起等待死亡。
"末将领命。"
说罢便平静地走出大帐。
帐外。
暮色染红雪原时,石敬的信使踏着流民尸体而来。
这白面无须的文吏骑着膘肥体壮的黑马,马鞍旁挂着个渗血的布袋,隐约露出半截孩童的手指。
"王将军好雅兴。"
信使的麂皮靴避开满地污雪。
"州牧大人特命下官送来《忠义录》,望将军熟读。"
他递上的金丝楠木匣里,装着王贲族谱的抄本——每页都沾着朱笔圈注的血渍。
王贲的佩刀在鞘中嗡鸣。
他知道那布袋里装的是老家亲眷的耳朵,上月石敬"请"他母亲赴宴时就说过。
"老夫人若思儿心切,本官可遣人送些零碎过去。"
"末将领命。"
王贲单膝跪地时,铠甲缝隙的冰碴刺入膝盖。
信使突然用马鞭抬起他的下巴。
"州牧大人还问,将军可知'寒鸦营'?"
王贲瞳孔骤缩。
那是他七年前带出来的精锐,去年被石敬派去剿匪,三百人全数战死翡翠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