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事后才知匪首是石敬小舅子扮的。
"寒鸦忠魂,末将日夜铭记。"
王贲的指甲抠进掌心,血珠滴在族谱上晕开。
"请大人回禀牧守,末将定让朱权殿下。。。体面殉国。"
子夜巡营时,王贲在西北角营帐外驻了足。
三个少年兵卒围着偷猎的野兔烧烤,火堆里烧的是半卷《武经总要》。
那是王贲当年亲自编撰的兵书。
"将军。。。"
少年们慌忙跪倒,兔肉滚进灰堆。
王贲蹲身捡起焦黑的书页,上面"出其不意攻其不备"的字迹还依稀可辨。
他突然撕下兔腿塞进嘴里,嚼着混沙的肉沫问。
"多大了?"
"十。。。十六。"
最瘦小的兵卒颤声答,他铠甲下露出半截女子襦裙。
定是临行前妹妹给套上的。
"本将十六岁时,带着三百死士夜渡冰河。"
王贲吐出兔骨,骨头上粘着血丝。
"现在你们十六岁,连口热尿都喝不上。"
他突然掀开营帐,月光照亮三十多张稚气未脱的脸。
这些"精锐"的兵器架上,锄头竟比长枪还多。
角落里堆着几十个骨灰坛,坛身贴着"父兄遗骨"的纸条。
突然,北新城头传来羯鼓声。
王贲登上瞭望台,看见匈奴重骑正用铁钩拖拽百姓填壕沟。
有个红衣少女被长矛挑起,那抹血色像极了当年为他挡箭的亲兵阿蛮。
"将军!西营弟兄们闹起来了!"
赵成脸上带着掌印。
"他们说宁愿战死…。。。"
王贲的玉带扣突然崩断,镶玉弹进雪地。
他望着掌心被扣齿割出的血痕,恍惚想起父亲临终的话:"王家儿郎的血,要流在该流的地方。"
"传令。"
他扯下残破的"勇"字帅旗。"把石敬送来的毒酒,浇在箭头上。"
赵成独眼亮起精光:"您要。。。。。。"
"全军待命"
王贲将族谱撕碎抛向朔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