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况且,他们愿不愿意,不是你说了算,你得去问他们自己!"
……
双方已是争红了眼。
此时一个稚嫩却又深沉的声音打破二人的争吵。
"将军!"
一名少年兵卒突然跪下,声音颤抖。
"我爹娘死在匈奴手里,我妹妹被他们掳走……求您,让我去报仇!"
另一名老兵狠狠啐了一口。
"老子戍边十年,没死在匈奴手里,倒差点被石敬饿死!今天就是死,老子也要拉几个匈奴崽子垫背!"
"将军,我们不想这么窝囊的活着,北新城还有我们的兄弟姊妹在抗争啊!"
"将军!求您让我们去北新城支援吧!"
众人纷纷请愿。
但王贲的拳头却缓缓攥紧,指节泛白。
……
远处,北新城的城门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。
朱权率领最后的战士冲出城门,他们拿着菜刀、锄头,甚至拆下的门闩当武器,悍不畏死地冲向匈奴铁骑。
"将军!您看看他们!"
赵成独眼通红,声音嘶哑。
"他们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,却敢和匈奴拼命!可自从我跟您后,什么时候见您怂过?!"
王贲的呼吸渐渐粗重,胸膛剧烈起伏。
他想起七年前的雪夜,五百轻骑踏破匈奴王帐时,寒鸦铁骑的黑羽大氅在月光下翻涌如浪。
他想起翡翠谷的三百弟兄,被石敬的毒计害死,连块裹尸的草席都没落下。
此时又见到北新城的将士以命来减缓匈奴南下的脚步。
心中早已是热血沸腾,他也不想就这样被石敬慢慢磨死。
既然横竖都是死,那还不如与匈奴拼杀,轰轰烈烈地死。
至少,这样对得起他那些死去的兄弟。
王贲此时也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大喝道。
"传令!"
王贲猛地拔出断枪,枪尖直指匈奴右翼。
"全军突击!凿穿他们!"
赵成独眼一亮,狂喜大吼。
"将军有令!全军出击!"
三千残军爆发出震天的怒吼,他们撕开补丁摞补丁的皮甲,露出满背的旧伤。
少年兵卒用祖坟挖出的陶罐煮着毒酒,每个陶罐底部都刻着翡翠谷战死者的姓名。
王贲翻身上马,断枪高举。
"弟兄们!今日不为军饷!不为功名!就为护住这些百姓的命!"
"杀——!!!"
三千残军如疯虎般冲向敌阵,锈刀劈砍的不是铁甲,而是战马后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