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君在熟睡中被万俟雅言起床惊动,她以为万俟雅言是起床上厕所,所以翻身继续睡。
没两下,又听到万俟雅言穿衣服的动静,睁开眼一看,万俟雅言已经穿好衣服,开始系腰带。
她朝窗外望去,只见外面的天色仍是一片昏暗,才刚过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刚露出第一丝曙光。
她直起身,问:“你怎么起这么早?”
昨晚把万俟雅言折腾得那么厉害,她以为万俟雅言至少要睡到中午。
万俟雅言回头看一眼华君,继续低头把腰带束好,说:“你真不适合伺候人!”
她看这华君八成也是个被人伺候的货。
她说:“你也起吧,今天要下山。”
“下山?”
华君直起身子,问:“下山做什么?去我遇到你的地方吗?”
万俟雅言扫一眼华君,说:“可以顺道路过那里看看,不过我有言在先,我可以带你去,但你不可以离开,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。”
“下手无情?”
华君听万俟雅言的话音说得有点狠,问:“杀了我吗?”
“我的人必须对我从一而终,若要走就只能死,包括你。”
万俟雅言目光定定地盯着华君,那眼神让华君毫不怀疑,万俟雅言说得出就做得到。
华君心说:“这小魔王,在床上被收拾得干干净净,下了床还是个小魔头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她在床上也没见万俟雅言服个软。”
她暗暗摇头,心道:“也不知道谁才能收拾得了她!”
她如果想收服万俟雅言只怕得费点不少心思和功夫。
华君起床穿好衣服,见万俟雅言已招来一个老妈子替她梳头,待梳完头,万俟雅言又让那老妈子去打水洗梳。
华君认识那老妈子,叫马寡妇,她称对方“马大妈”
,昨晚烧水都是请这马大妈帮忙。
她见马寡妇出去,赶紧叫住,说:“马大妈,别用生水,烧点开水,再兑上昨晚烧开放凉的水,温水不冰就可以了。洗脸水太烫对皮肤不好。”
大妈?万俟雅言听到华君对那老婆子的称呼,满脸震惊地扭头看去。
那老太婆赶紧朝华君作福低头,满是惶恐地说:“君姑娘千万别这么使唤老婆子,唤不得,这是折煞老婆子。”
华君笑道:“一个尊称而已,你别放在心上……”
她的话没有说完,万俟雅言就打断她的话。
万俟雅言站起身说:“她当不起!”
起身的动作牵动身体某处,疼得她皱皱眉头,原本迈开的步子也收了回去立在原地。
她沉着脸说:“下等人就该有下等人的身份,她姓马,你唤她马婆子就是。她又不是你父亲、叔伯的妻室,你唤什么大妈?”
“呃——”
华君僵住。
“大妈”
在放在在北方是对上了年龄的人亲切尊称,放在古代竟是这样不妥!
论年龄,马寡妇与她父母同辈,叫声“大妈”
也没什么,但万俟雅言的那句“下等人”
让她意识到遭现代人唾弃的等级观念在古代的根深蒂固。
那她是否也是个下等人?
还是相当于红楼梦里的通房丫头?
例如伺候贾宝玉的袭人?
这种低人一等的感觉让华君很不舒服。
她不温不火地说道:“在我们那可没有这种上等人、下等人的等级区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