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叔……”
李司净虚弱的喊周社。
周社终于无奈的伸手,抚摸他汗湿的额头。
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苍白的安慰,无法唤醒李司净的神志,却给了他一丝属于“小叔”
的安全感,短暂的抑制了他的痛苦,让他能够思考。
“外公一直知道生了什么……”
外公什么都知道,外公什么都记录了下来。
那篇《大山》清楚的记录了李灿芝的一生。
生于大山、父母遗弃,好不容易在城里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,偏偏有了一个儿子。
她要救昏沉不醒的儿子,她选择回到想要杀死她的大山。
如果没有那声呼唤,她不会回头。
那是什么声音?
那是谁在喊她?
李司净已经完全弄不清楚,梦里喊那声“妈妈”
的,是六岁时候的他,还是一个伪装的鬼魅。
一个仿佛杂糅了《大山》的噩梦,令李司净脸色苍白,反反复复去想外公在日记里感慨:
“很多人驳斥我创作《大山》的目的,说我是破坏团结、居心叵测。但是这座山里丢失的孩子,死去的女人,数不胜数。满是记录的纸页,都是没有名字的棺材。”
“山在吃人,却总会有人忘记。”
丢失了名字的女人,掩埋了名字的棺材,成为了李司净创作的《箱子》。
可他从来不知道……
“是我害死了妈妈。”
“不是。”
周社为他拭去泪水,“是这座山害死了她。”
“山里有什么东西,它凭什么决定人的生死!”
李司净不接受一座沉默的大山成为人类无法逾越的规则。
“无论是什么东西,它才是最该死的!”
妖魔鬼怪、祖宗神明。
总有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,在造化弄人。
李司净的声音回荡,有了最为直白的恨。
如果是山,他就挖空山,如果是人,他就杀光人。
周社只是看他,并不回答。
“咚咚咚!”
敲门声急促响起,打断了李司净疯狂的妄想。
万年的声音从外喜悦的传来:“李哥,馨馨找到了!是珊珊姐在河边找到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