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平时吃新鲜菜的小渔都只轮到了一份狗粮。
陆宜铭亲手为小渔端去狗粮。
小狗的鼻子动动,也不挑食,在餐盘放下的第一时间就低下头舔了两粒粮进嘴。
小渔吃东西很快,嚼了两下就完成了吞咽,并同步衔接下一个取食动作。
只是这一次,小渔在舔进一嘴粮的同时,看向了依旧蹲在他面前的陆宜铭。
小渔探出脑袋,唇吻凑近主人。
陆宜铭以为他是跟平常一样在求摸摸,于是顺从地伸出手,指尖聚拢,去挠小狗的下巴。
只是弯曲的掌心刚路过小渔的嘴边,就感觉到了一阵温热的湿润。
有什么东西掉进了他的手里——
是小渔嘴里的狗粮。
陆宜铭:……
小狗收回了脑袋,鼻尖拱了拱主人的指尖,随后睁着圆眼,又笑起来。
他舌头吐在外头,尾巴跟着哈气的动作一起规律摇摆。
仿佛在说,你也吃点。
陆宜铭看着他的动作,感觉掌心里的狗粮黏腻沉重。
脏兮兮,又湿漉漉。
可他的小渔,却那样纯净。
他那天好好吃了饭,没再惩罚般饿着自己。
就算是为了小渔,他也没道理戕害自己的健康。
他是小渔的仰仗,他饿着,小狗就不会进食,他痛苦,小狗就无法愉悦。
他或许不是父亲期待的孩子,但他是小渔唯一的主人。
他得为了小渔好好生活。
……
可是小狗终究是走在了自己前面。
甚至连遗骸都被无关紧要的人把持着,成了威胁他的关键。
陆宜铭其实并不在意那颗钻石。
遗骨,毛,遗物,都不是小渔。
微笑,忠诚,炽烈的爱意,那才是小渔。
陆宜铭只是懊恼,为什么他们总要一次次提醒自己失去小渔的这件事。
他够清醒了,他不需要现实再来敲重点,他不想通过回顾过去,来告诫自己小渔离去的消息。
他的小渔,一定不希望自己因为这样的事难过。
——可是小渔,人的情绪流动如水,无法抑制。此时此刻,我好想你。
陆宜铭在半梦半醒间,感觉到了身体的麻痹。
手臂被压了太久,血液不流通,手掌有了电视雪花点一般的痛感。
可在疼痛的前端,又有热度。
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抵在自己手心,如钝头的矛,只是为了警告他看清现实。